【图文】山杏儿熟了(散文)山杏儿熟了(散文) (袁袤翔 文/图)
熟透了的山杏儿,一任煦风将其芬芳的体香与心香弥散四面八方。 闻着香味儿驱车上山驶进进果园,桔红色的杏儿在枝头如辫,把枝条坠弯,俯下身子举目,密匝匝的杏儿满目琳琅灿如夏夜繁星!忍不住伸手触摸,采摘的愿望与口腹的欲望势不可挡!摘吧摘吧,吃吧吃吧!指腹间丝绸般的触感,口鼻中酸酸甜甜的味感,呜哇! 思绪横飞,一下子穿越到童年―― 50多年前,村子里有一口坑塘,坑塘北岸长着一棵高高壮壮的老杏树,杏树西边傍着一棵绒花树。两棵树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就是树身斜斜的,都向水面倾,貌似要倒,其实盘根错节,裸露在地表的树根像蛇团样地拧着劲儿扎向地下。 杏树和绒花树开花的时候,我们会爬树摘花,或拈在手上,或戴在头上,和小伙伴儿们玩过家家当新郎新娘入洞房。春去夏来,绒花花败,杏子开始闪烁青光,撩起了我们的口腹之欲,仰起头来,眯起双眼,在密实实的树叶间努力寻觅杏儿的青光,看到了,口中立马酸水横溢了。于是,回眸梭巡地上的石块儿,捡起来,抡起来,嗖地一声抛出去,唰唰唰地穿越树冠密实实的枝叶,便有杏儿被击中咚咚咚的落水声送入耳鼓,眼见水面涟漪划圈儿,便扑扑通通地跃入坑塘,把水中半沉半浮的杏儿捞起,揉搓揉搓,呲出门牙一咬,伸出舌尖一舔,鸣哇!那无以言表的涩与酸,捧着腮咧着嘴皱着眉闭着眼蹦着脚儿跳! 来之不易的酸杏儿,忍无可忍也得忍!咬不开咽不下的半拉杏儿据在手心里,被诱惑了,就咬一咬,舔一舔,咧咧嘴,跳跳脚,渐渐地,适应了,不知不觉,半拉的和整个的酸杏儿都给消灭了,等到午饭或是晚饭的时候,糟透了――牙倒了,所有的食物不能沾牙,一沾牙,一把酸剑直刺脑子,让你全身都软,软得没骨样地不能自持!尽管如此,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法炮制,日复一日,事复一事,直到杏儿成熟时节,树上却无果可熟! 塘边打酸杏捞酸杏吃酸杏,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的。树的主人是生产队长,姓秦,比我父亲年长几岁,我管他叫大爷,结巴得厉害,开会听他讲话,一句话断断续续讲半天,脸憋得紫红薯样,猛一爆口才能出来。我们偷杏的事儿,他是金口难开。他的老婆是个党员,碍于形象,也就不去小题大作。所以,我们见了他们就躲一躲,躲不开了,就猛一低头,嘿嘿一笑,叫声大爷或大娘,飞飞飞地窜过去,身后传来的或是“慢……慢……慢”或是“贼羔子别绊倒啦”的嗔怪。 杏儿熟了,有早有晚。麦黄杏早,但个儿不大。特别那种纯野生树种结的杏,小得如蚕豆粒儿,味儿酸中带苦,我们管它叫“羊屎蛋子”!羊屎蛋子杏不好吃,但杏仁儿小巧可爱。一把抓十好几个,玩杏仁儿游戏时,也是本钱! 用杏仁玩游戏,是那年那月男孩的时尚,和打石瓦、呼皮卡、翻烟牌、弹琉蛋儿、打辣子一样,只是季节性较强些,局限于夏秋有杏仁的季节。 杏仁游戏很简单,三五小伙伴,一人一把杏仁儿,在地上捣个窝儿,各自隐秘地出拳,拳中握有一个或儿个杏仁儿,摊开数数,放进窝里,按数量多少排序各自出手用自备的一枚大杏仁儿击砸窝中的杏仁儿,凡被击中飞到窝沿外面的,都是战果收成。砸偏了或用劲小了就少收成更没收成,以少胜多后来居上就有可能。因此,准备得心应手的大杏仁做击打武器,和准备充足的小杏仁儿做筹码一样重要。于是,一分钱没有,也要逢集必到,不为买卖,只为到集市上随地捡拾被大人们唾弃在地的杏仁儿!杏仁儿沾着口水和泥土,被人们踩来踩去,脏不垃圾的,在我们眼中就是宝,眼疾手快,收获满满,哗哗啦啦地在口袋里说话,比音乐好听! 杏仁儿捡来了,清洗过后,精挑细选,找出个儿最大的,用钉头在其肚子上小心翼翼地钻个小洞洞,再用针尖儿探进去,将果仁儿一点一点地全部抠出来,剩下空壳,晾干,找来牙膏皮加热溶化成锡条儿,嵌入杏仁壳腹中,再将口封死,果壳的分量倍增,这就是“杀手锏”!用它做进攻的武器,一经击打,出手不凡,滿窝杏仁飞花四溅则是常见了! 杏仁儿游戏还有几种玩法,如弹击游戏,抛接游戏,大都为女孩所爱。弹击游戏,也是各自秘出数量,以多少为先后入戏顺序,将杏仁一把抛撒地上,弹动其中一枚击打另外任何一枚,将其击中而不波及其余则将被击中的收入嚢中,继之,直到失手,次者继之。抛接游戏是将手中杏仁抛向空中以手背伸接,将接住的杏仁儿再度抛起,反掌以手心接住,接住的,就是战果。 玩杏仁游戏也有输光本钱的时候。输光了,可以借,赢来再还。赢不来,只好再去赶集捡拾。季节过了,没杏仁可捡了,杏仁游戏也就多了旁观者,少了参与者。只观战不能参战,兴趣日渐式微,游戏也渐行渐远。烽烟再起,只待来年,又一番偷酸杏捞酸杏啃酸杏捡杏仁的轮回再度上演,演绎出酸酸甜甜的童年旧梦,积淀成至死不忘的殷殷乡愁。 乡愁殷殷,我有,你有,可能都有,只是光阴荏苒,与时俱进,以后的日子里可能不再重复拥有……为了不敢忘却的岁月,打捞旧梦,说说。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
上一篇:话说台儿庄古城——水韵[ 05-30 ]下一篇:【滋润心灵】湿透的荷香[ 06-2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