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辣枣城天下香(原创)
文/贺承德
米兰•昆德拉说:“只有散文,才是生活的真实面孔。”谨以此文,敬献中国枣庄第三届辣子鸡美食文化节。
——题记
枣庄是山东的南大门,坐拥三大名吃:一是辣子鸡,二是菜煎饼,三是羊肉汤。辣子鸡居于首位,它让这座城市享有了“中国辣子鸡之乡”的美誉。
统计数字表明,枣庄每年人均吃鸡数接近20只,是世界人均吃鸡数的7倍。枣庄人为何对辣子鸡如此痴情呢?恐怕只有枣庄人才能够细说出其中的奥妙。
辣子鸡,是舌尖上的美食。我们垂涎的,不就是它的那个鲜味吗?正宗的枣庄辣子鸡,色香味俱全,但归根结底还是属于味蕾的狂欢。从色彩上来看,它是一盘可以食用的美术画。薄皮的朝天椒(又叫望天猴)、碧绿的香菜、大红袍花椒和被“抱犊”牌酱油泼过的鸡的小鲜肉,再加上葱姜蒜等,组合成了菜中的极品。从香气上来讲,它是从古韵中飘来的一缕沁人心脾的芬芳:“鸡香飘十里,客坐十里外。”从味道上来品,辣子鸡是家乡的味道,也是妈妈的味道,更是爱的味道。小时候,在我的心目中,妈妈就是神厨。她做得一手好饭菜,最能俘获我的记忆之窗的,饭非手擀面莫属,菜非辣子鸡莫属。
辣子鸡,是乡愁中的元素。虽然人到中年,但是我却经常会到童年的美梦里面去散步。那时候,在乡下,每家每户都喂鸡。春天一暖和,卖小鸡的,就开始进村了。“小鸡喽,买小鸡喽”,吆喝声,响彻了整个村子,与鸟语花香映衬着,构成了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画卷。
买小鸡也大有学问,需要调选体格强壮的,精气神十足的。瘦骨嶙峋的、萎靡不振的买不得,因为那样的小鸡不好养。如果想多买一些公鸡,就须看初露端倪的鸡冠子了。颜色亮丽的,极有可能就是公鸡。颜色稍暗的,极有可能就是母鸡。虽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但是人们总算是把精挑细选提上了养殖日程。
如果不买小鸡,又想吃到香喷喷的鸡肉,那就用“抱窝”的老母鸡来孵化好了。一群鸡宝宝出生以后,被散养在农家院子里,跟随着鸡妈妈到处找虫子吃。除此之外,一日三餐,主人不是抓两把粮食,就是割一些青草,来调整它们的味觉。
小鸡一天天地长大,本领也一天天地增强。等小鸡成为少年的时候,它们就开始争强好胜起来。公鸡混在母鸡群里,多情得像是花花公子,一会儿和这只母鸡私聊,一会儿又和那只母鸡示爱。“一山不能容二虎”,如果公鸡多了,难免就会出现“情敌”。争风吃醋的味道,开始在鸡群里蔓延。实在不行,就来一场“格斗”。双方摆好架式,先是对峙,然后是进攻。再对峙,再进攻。打得面红耳赤,打得一地鸡毛。家中的小孩,看得手舞足蹈,不时地喝彩。唯有家中的小狗,喜欢多管闲事,担心闹出鸡命来,通常会友好地上前,把战争冲散……其实我觉得,公鸡们不是在拼命,而是在消遣。这样做,一是有助于消化,二是强身健体,三是博得青睐。毕竟有人认为,讨好母鸡是公鸡的荣耀。
格斗的游戏似乎永远也不会演完,在这之余,公鸡和母鸡已经开始着手远走高飞了。记得那时,我家的过道是个小门楼,楼梯紧靠着石头墙,墙外正好有一棵大红枣树。与其说那里是鸡的宿舍,不如说那里是鸡的天堂。飞鸡中的战斗鸡,在日落西山以后,每天都要完成三次飞跃。鸡窝已经满足不了那一颗颗喜欢问天的真心了。只要纵身一跃,鸡翼助航,它们就飞到了楼梯上。再纵身一跃,鸡翼远航,它们就飞到了院墙上。这样的成就感,它们并不满足。它们有更高的目标,那就是飞上枣树。在树枝上呆着,纵然是沐浴着月光,哪怕是承受着寒霜,它们也似乎能够开心成为一枚枚的甜果。
如果家里来了客人,它们就会真正地把性命托付给主人,也让客人一饱口福。从树上抱下来一只公鸡,就像从米缸里舀出一碗水,不费吹灰之力。先用绳子把鸡的一条腿拴住,等到第二天,客人来了,再杀也不迟。如果客人临时有事,没有来,主人就会把公鸡放生,再为客人的美胃留着。当然,如果家里来了不速之客,主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准备杀鸡。由于散养的缘故,所以捉住一只鸡颇费力气。把它堵进屋子里,是比较如意的算盘,时常落空。我相信,鸡也有智商,情商怎肯轻犯低级的错误呢?鸡,也会玩狗急跳墙的游戏。估计实在跑不动了,它就使出一股子吃奶的力气,飞到邻居家里去“串门子”,似乎是在与那里的老朋友作最后的告别。结果可想而知,简直等同于束手就擒。但跑过马拉松以后,鸡就是一身沸腾的热血,就是一心精神的鸡汤。做好了,会更有意义。
细心的朋友,您一定能够发现,我在前文提到的,是公鸡和人类“捉迷藏”的故事。“雄鸡报晓,母鸡下蛋”,家里面来了客人,为什么以礼相待的大多是公鸡呢?母鸡不好吗?母鸡当然也好,只是公鸡更好。您想呀,一方面,阳刚之气益于补肾,公鸡比母鸡的肌肉更健美,味道也更香嫩;另一方面,家中有一只公鸡打鸣足矣。把下蛋的作业,留给更多的母鸡,可以满足人的第三种味觉。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一阵开心的忙活——
把锅烧热,放入油,待到油八成热时放入花椒,待花椒炸出香味稍稍变色时用漏勺捞出,然后放入八角、辣椒,炸出香味后放入姜、切好的鸡块,迅速翻炒,待鸡肉变色后放醋、葱,继续翻炒,出来葱香味后放甜面酱,甜面酱翻炒均匀后放老抽(不要放多了)、料酒,翻炒到颜色均匀后加入白开水少许,加入香叶、桂皮,上盖紧煮慢炖15分钟,放入鲜辣椒、蒜、香菜,翻炒均匀,出锅。
就这样,佳肴被老田家顺理成章地端上了餐桌。“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主人和客人吃着鸡肉,喝着小酒,那谈论天地的日子比神仙还要快活。估计在《天上的街市》,郭沫若也买不到这样的“杰作”。“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走进枣庄,你必然会与辣子鸡相见恨晚;走出枣庄,我必然会与辣子鸡不见不散。吃过一次辣子鸡,嘴唇至少能够香上三天。现在想想,我感觉脑海里面还有一个刻骨铭心的“香”字,令人回味,永远陶醉。
辣子鸡,是民俗下的文化。
当下,实现中国梦,就必然要大力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志存高远的年轻人,开始更加注重辣子鸡文化。乡下的进城,开炒鸡店,大显自己的烹饪手艺。城里的上山,办养鸡场,提供绿色、环保、无污染的肉源。有人也许会问,不就是养几只土鸡嘛,何必兴师动众的,弄得像大学生当村官似的?非得要上山吗?您想呀,有青山的地方必有绿水吧,而绿水青山不就是金山银山吗?绿草能够为土鸡的心情养眼,虫子能够为土鸡的胃口美容。那里不但适合人类居住,而且有利于发家致富,是非常理想的“风水宝地”。眼帘上的情景,恍然入梦。一只公鸡,幸福地为母鸡代言:“我们住在树林里,渴了可以喝点儿露水,饿了能够吃到虫子。美哉,美哉!”
只有上了年纪的一些人,才钟情地呆在庭院里,传统地散养着小鸡。在两把粮食和一镰青草之间,祖辈和父辈们其实都是在培养着一种年轻的记忆。而那些土鸡的身影呢?可爱得像是一群宠物。它们也总是能够像抖音似的,给农家增添几分耀眼的生机。
鲁南地区民风依然淳朴,人们依然热情好客。但凡家里来了客人,主人必定会做上几道“硬菜”。辣子鸡,是必不可少的。这里的“硬菜”,应该就是有别于蔬菜的称谓,是指解馋的菜,特色的菜,美味的菜,用大块的肉炒的菜。按照荤素搭配的原则,太素了,倍感寒酸;太荤了,略显奢侈。刚柔并济,才是用膳之道。
如果到饭馆去就餐,辣子鸡也是必不可少的。在酒席上,辣子鸡的出场特别隆重。它总是以“压轴戏”的艺术成份出现。辣子鸡一上桌,客人们犹如是接到了圣旨似的,顿时心领神会。“客官,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喝酒的人,任务就是把杯中的美酒陶醉到肚子里,接着就开始正式地吃饭。“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辣子鸡是酣畅淋漓地喝酒时的硬菜,也是生龙活虎地吃饭时的硬菜。
总之,辣子鸡是待客之道。它不但滋润了酒文明,而且繁荣了菜文化。中秋节追寻着它,除夕夜也追寻着它。在这样的重大节日里,家人们围坐在一起,不是客人,胜似客人。我们享受着无比美味的辣子鸡,只需细细地嚼,慢慢地品,脉脉地笑……
一位外地游客感慨地说:“没来枣庄之前,我误以为,它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自然村。到台儿庄古城走一走,到冠世榴园看一看,谁曾想,枣庄竟然是一座生态之城、美食之城和荣誉之城。我爱上这里的辣子鸡了!”我骄傲,我是地地道道的枣庄人。枣庄不但大美,而且大爱。鸡辣枣庄,你我共享;鸡辣枣庄,天下飘香。它让我,在舌尖上豪迈成了诗情,在舌尖下婉约成了画意。妙哉,妙哉!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