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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船民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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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史料记载,京杭大运河枣庄市段,自开通400多年来,从未断航过,所以这一地区的船民比较多,尤以台儿庄的船民比较多。船民们在长期的水上作业、劳动中,逐渐形成了其独特的生产习俗。
             自明清至建国初期,往来于台儿庄运河上的船只多为木质结构,且运载量较小,最多的只能载货五六十吨。那时运粮的船只多为三节舱,即前舱(前闷头)、中舱(大舱)和后舱(后敖)。前舱一般住的是使船帮忙的伙计,便于迅速及时地启动、停泊船只。中舱是船东家平时活动和待客的正厅,较前、后舱面积大,且留有窗棂,利于通风采光。舱内设有桌椅茶具等,主要摆设与岸上人家几乎无异。后舱主要是船主及家眷住宿的地方。除此之外,个别船只为运送某些特殊的物品,如黄金白银、珠宝首饰等,还特别设置了私舱子。私舱子设在前舱与中舱之间,从表面上看上去是两舱之间的隔板,但隔板内留有一定的空间,是一个夹层。打开夹层的机关,便可储贮一些贵重东西。
              在没有出现动力帆船的相当长的时间里,风帆(船民忌讳“翻”字,称风帆为“蓬”)是船民远航的必备用具。借帆行船,不仅为船工节省了许多力气,而且加快了船的行驶速度。由于风帆在很大程度上要受自然气候的限制,因此许多船民在逢年过节时,都要在船的桅杆上,贴上“大将军威风八面,二将军得力先行”的对联,以求一帆风顺。风帆自上而下主要由马鞍桥子、蓬挑、蓬杆、蓬幅、风扣、老鼠尾、报桅爪和交叉子等几部分构成。有的起到掌握方向的作用。只有配套使用,才能使风帆操作自如。
              船民们来往于运河,自然离不了要过往船闸,但旧时的过闸远没有今天过闸时的安全、省力。那时候的船闸几乎都是用条石砌成的石闸,水位落差大,船只在过闸时水流湍急,浪头高溅。船民们每一次过闸,就犹如过了一回鬼门关,场面惊心动魄,让人不敢目睹。过闸前船工需用篷布将装载的货物仔细严实地覆盖,再将具有一定长度而且坚硬的木棒固定在船底,然后用绳子将其连同货物一起左右捆绑,以防货物撒漏和船只在过闸时因倾斜而沉入水底。绑扎完毕后,船老大便开始挑选过闸船工,只有那些身强力壮、胆大心细、身手敏捷、具有丰富过闸经验的青壮劳力才有可能被选中。为确保人身安全,过闸前用绳子捆住其腰部系在船上。而后他们分别手持竹篙,随时待命。待闸门打开,船夫转动绞轴,船只缓缓接近闸门时,船工们便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这时就听“澎”的一声巨响,船只就如一块巨石投入水中,刹那间不见了踪影,只见3米多高的水柱冲天而起,又哗然而落。紧接着,船只又被浪头抛起,随之又激起几股水柱,但其高度已不及第一次。待船只第三次起伏下落,就已安全过闸了。此时,船主才长出一口气,把悬到嗓子眼的心放到肚里。由于船只在过闸时一般都要经受浪涛的三次起伏冲撞,因此,船工们也把过闸称为“过三浪”。
             “过三浪”应以第一浪最为危险 ,因为船只在下落时,由于水位落差过大,极易使船失去控制而沉入水底。这就要求船工要具有良好的心里素质和快速的反应能力,做到出篙要及时,撑篙要用力,方能保证过闸时的人、船平安。正是经过这样无数次的磨练,常年在运河中使船的船民们都锻造出超人的胆略和无畏的气魄。
            长期以来,船民们在凌波踏浪、击风博雨的航行中,也逐渐创造了具有鲜明行业特色的船工号子。沿河居住的人们一听到那错落有致、韵味悠长的船工号子,便知又有船只拔锚起航或歇锚靠岸了。
    可以说,船上有多少道操作工序,便有多少种船工号子。船上长用的号子主要有起锚号、冲号、拉纤号、招号、缆头号、搅关号、撑篙号和摇橹号等。且每种号子各有其作用,如起锚号是铁锚久拖不起时船工用力拔锚所唱的,船工们抓住锚绳,边拉边唱:
    千斤呀,万斤呀,嗨!
    铁锚呀,动身呀,嗨!
            于是铁锚便在众人的齐声唱和中被缓缓拔起。船工们所唱的冲号,亦称凤凰三点头,是在船即将开航时用的。船工大师傅将纤绳搭在肩上,口中唱“我要拉——哟嗨!”这一句便是给船上伙计一个船要走的信号。听到这一句号子,伙计们无论是正在吃饭,还是在干别的活,便立刻起身,一边撤掉搭板,拿起竹篙,口中一边长长地应道“哎……”,于是便各司其职。大师傅再接着唱“喂喂,啊……我要拉哟嗨”,众人再随号应和,一齐用力,如此反复三次,船便缓缓启动了。
            船工号子种类不同,节拍也有所不同。撑篙号有快拍和慢拍之分,逆水行舟需用力撑篙,节奏要加快,所以就用快拍号子;顺流航行船只平稳,可用慢拍号子。唱号子一般需要一领号者,待领号者唱出,其他人随之应和。领号者要根据船行状态,掌握号子的轻重缓急,以调动大家的情绪,把劲往一块使。唱号者不但可以边干边唱,也可以不参加劳动,站在船上专司其职,船民们称此类号子为“甩手号子”。当船行至船多、人多之处,哪只船的号子响而有力,气势不凡,引人注目,哪只船的主人便倍感荣光与自豪。因此,号子也便成了船主实力的一种标志。会唱号子的在船上有特殊的地位和待遇。解放前,一般船上水位大师傅每月工薪为14块大洋,而唱号子者则可拿15块,由此可以看出唱号者所受到的礼遇非同一般。
             居住在岸边上的人们把常年在运河上使船的称为“船滑子”,意即使船的经多见广、多谋善断、聪慧灵通。但也有狡猾奸诈之意。这不无道理。使船者常年在水上漂泊,经常与风浪搏击,还要经常处理一些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长此以往,他们的身上自然而然具有了鲜明的行业烙印。水上行船不容易,在船上当伙计更不容易。因此,船东家在为船找伙计,请雇工时就显得尤为慎重,甚至煞费苦心。流传在台儿庄一带请伙计的故事尤以“吃面条”最具代表性。
            船东家需要一名上船帮忙的伙计,待找到后,并不急于决定是否留用,而是将伙计带到一家饭店,虽然只是两个人,但东家却要了3大碗面条,待新请的伙计刚刚动筷时,东家却乘其不备,从碗中夹起小半碗面条,迅速往伙计的碗中放去。这时,伙计若要让东家将面条放入,并说一些“吃不了”、“我还刚吃呢”等之类的话语,那船东便会起身离去,这样的伙计不是他所中意的人。若那伙计反应灵敏,见船东夹面而来,二话不说,迅速伸筷,将其夹来的面条当空一架然后放入碗中,那么在吃完面条后,船东家便会带着他上船了。因为在船东家看来,船上的伙计只有具备灵活的头脑、敏捷的身手、快速的反应能力,才能在大风大浪、危急关头临危不乱,应付自如。吃面条其实是东家请伙计的一次考试。
              即使干过船工的人,想到一家船上去找活做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不仅要有一身过硬的使船功夫,而且还要经得起船东家的左盘右问。于是在东家与伙计间展开的问答,颇显出斗智斗勇的色彩。找活的人到了船上,船东家此时连起也不起,便直接进行测试。
    问:干什么的?
    答:身背二尺八(纤板),手拧二寸半(篙拐子)。
    问:哪个师傅的船头?
    答:祖师爷的船头。
    问:你学的不少?
    答:我学的不多,用的不缺。
    问:你是捏头(指大师傅)的,还是拿尾(舵工)的?
    答:我既能捏头,又能拿尾。
    经过一番问答,船东家这才起身让座,但船东家毕竟还不放心,于是针对船上的各项活路,二人之间又开展一系列精彩的问答:
    问:高,高不过什么?
    答:高,高不过旗杆头。
    问:低,低不过什么?
    答:低,低不过地皮。
    问:前,前不过什么?
    答:前,前不过橹头。
    问:后,后不过什么?
    答:后,后不过船尾。
            见此人能够对答如流,便知是使船的行家里手,于是船东家便予以录用。
            由于受封建迷信的影响,加之受当时自然条件的限制,台儿庄一带的船民对民间普遍流传的“龙王”、“大王”之类的神灵异常崇拜,敬畏有加,修建了多处龙王庙,在今运河街道办事处兴隆街居委会内还留有当年龙王庙的遗址。每逢初一或十五,船民们都要带上香烛、果品,至龙王庙祭祀,烧香磕头,祈求龙王保佑来年风调雨顺,逢凶化吉。
             台儿庄一带的船民还把流传于民间的“大王”视为有求必应的神灵,多年来一直传承着“请大王”的习俗。
            据说,“大王”长约1尺左右,其形似蛇,但比蛇小,且肤色善变。每当船上人遇到它,便由久经世故的老人用一木质托盘,上铺黄裱纸,跪请“大王”上托盘。纸上洒一层纯净黄沙,让“大王”在上面行文示意。然后请人翻释其所写内容,并向众人告知“大王”所转达的意思。最后根据其意愿,将其放回河里或供奉于大王庙。
            台儿庄一带的船民为求神灵保护,还有请“老牌”的习俗。如船家在歇锚或行船过程中,倘遇坟头,便下船走100步,对坟头说一句“请你上船”,然后转脸便走,接着将一片红布挂在桅杆上。每逢停船装货或初一、十五等节日,船家都要为其烧香、烧纸,以示敬奉。船家请“老牌”主要是相信其能在暗中相助,使人、船平安,生意兴隆。每年五、六月间,由于气候干澡,船开缝进水,浸泡了货物,或是有船工夜间在船边大小便不慎跌入水中,船家便认为是未请“老牌”保佑的缘故。相传请“老牌”的船家,在夜间会有一老者始终在船头打坐,使贼人不敢近船。
             船民们在生活中有许多禁忌,逢年过节,船民们在自家船上摆上“三牲”(牛、羊、猪)贡品,并燃放鞭炮,烧黄裱纸。更为主要的是要杀1只公鸡,让其血滴在船头,俗称“挂红”,以示敬奉神灵、祖宗,祈求其保佑来年家财兴旺。传说若不“挂红”,船家便会有灾运降临。
             船民拎瓶打油是不能从别人船上经过的,使船人认为油质滑腻,拎油从谁的船上走过,就会滑(坏)了谁的生意。另外,船民买锅也不能从别人船上经过的,如必须经过,需买块肉放在锅内,然后将锅放在水上,设法让其从船边飘过。船头是敬神祭祖的主要场所,任何人不能在船头大、小便。否则,船民们便认为那是大不敬,会惹怒神灵祖先,使其破财招灾。
             船上举行的一些重大仪式、活动等,一般不准妇女在场,而且在船上的妇女也不能从船头经过。如果妇女需要从别人的船头经过,那就要在别人的船上燃放鞭炮后方能过船。
            船民吃鱼忌说“翻”字,因为船民最怕翻船。鱼的一面吃完后,便说“抬过来”或“架过来”、“转过来”等。船民喝酒时一般不会喝干,意即留水路,以利行船。如果连水路也干了,船民的衣食生计便无着落了。
              旧时的船民有很多帮派,如穿帮、网帮等。从清末到建国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台儿庄船民主要是受青帮的控制。那时不加入青帮的船民俗称“白脖”,是混不下去的。因此,台儿庄一带的多数船民都有自己的帮会组织。在当时,参加帮会也叫“在家礼”、“认师傅”。
             由于当时帮会组织盛行,船民行船至外地,各地船民们聚在一起喝茶饮酒时,总免不了用帮派暗语相互问询一翻双方“家礼”:
    请问在下祖师爷是谁?
    家有本命师、本命爷、本命师太。
    家有多少船只?
    家白分支,行三,满运船42只,7只停修,35只上坝。
    通过问话,双方便知晓了各自的师傅。若属同一帮会,便会倍感亲切。
              清朝年间,台儿庄地区船民中流传着“上有马凤山,下有宿迁官”的说法。马凤山,宿迁官均指帮派头目。宿迁官在入江过闸处设一站点,对来往船只进行检查,并以为皇后娘娘征收胭脂粉钱为名,向过往船只收费敛财。为此,船民怨声载道,但却敢怒不敢言。据传,大臣刘墉坐船私访,经过此处,因不满宿迁官胡作非为,而与之发生争执,被绑在岸上的旗杆上。后来,刘墉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宿迁官才慌了手脚,急忙叫下人放人,刘墉却执意不叫松绑,弄得这个宿迁官束手无策,最后只得让手下人连人带旗杆一起砍下 ,才算将刘墉放下。砍掉了旗杆,也砍去了宿迁官的威风。从此,船民们驾船入江便一路无碍了。据现存的资料记载,旧时的帮派组织官匪皆通,实力强大,就连朝廷内部也与之有密切联系,所以帮派横行,各霸一方,鱼肉乡民,有持无恐
             船民们之所以要加入帮派组织,主要是想利用其特殊的社会地位来保护自己,求个平平安安。所加入的帮会组织的影响越大,实力越强,船民外出行船时的人身,财产安全的保险系数也就越高。
             据从小就随父使船的一老人讲,当年他随父亲去安徽送货。当船行至长满两米多高芦苇丛的一段河道时,天黑了下来。这时,突然从芦苇丛中窜出一伙强盗,抢去了他身上所佩戴的玉佩和船上的部分财物,而后将他们送到强盗头面前接受盘问。在言谈语句中,其父得知贼头和他竟是在同一“家礼”。结果,贼人不仅全部归还了所抢财物,而且还让他们在桅杆上挂上一面中间绣着“万”字的白旗,以防再次遭劫。后来,他们果真是一路平安。(沈庆敏)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


    作者: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 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12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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