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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声声忆军营》纪念退伍五十年《军号声声忆军营》 ——纪念退伍五十年 于景志 近日乔迁新居,恰与武装部为邻。每日晨暮之间,起床、出操、开饭、休息、熄灯的号角总会准时划破天际。那一声声清亮的号音,如闪电劈开记忆的闸门,瞬间牵起对古浪长风的思念,唤醒深埋心底的军旅岁月,将我拽回半个世纪前的西北边陲。每当这时,我总会放下手中活计或停阅书报,驻足窗前凝神聆听,还会指着窗外,同孩子们细说起床号的急促、开饭号的欢快、休息号的舒缓。望着隔壁操场上整齐列队的身影,恍惚间,古浪军营的模样在眼前愈发清晰——吹号的司号员、列队的战友、营区的白杨树,连同那卷着沙砾的西北长风,都在号音里与眼前景象渐渐重叠…… 那是一九七〇年的寒冬,我揣着父母的殷切嘱托,裹着崭新的军装,踏上西行列车,奔赴反修防修的前沿阵地——甘肃古浪。彼时,珍宝岛硝烟尚未散尽,苏联百万大军压境西北,边陲大地处处弥漫着紧张的战备气息。每天天未破晓,急促的起床号便准时撕破夜空,我们揉着惺忪睡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衣、叠被、列队集合,稍有迟缓,便会跟不上队伍的步伐。 出操号声里,我们在凛冽寒风中跑步、练队列。古浪的长风卷着沙砾拍打脸颊,生疼难耐,可嘹亮的口号声震得脚下冻土都似在颤抖;训练间隙,休息号一吹,大家便围坐成圈,或读书读报汲取新知,或玩着简单游戏放松身心,聊着对未来的憧憬,分享家书里的牵挂,纾解对家乡的思念。开饭号响起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踏过营区小路,先在操场集合唱一首激昂的军歌,再迈进食堂——饭菜的香气里,裹着青春的热血,藏着对党的忠诚,更盛着对祖国和人民的赤诚。 那时的我们,在战备训练中摸爬滚打。古浪的风沙磨硬了筋骨,双手磨出血泡,简单包扎后便再度投入训练;在战备施工中,我们就地取材,筛石洗沙,用双手搬运砖石、用肩膀扛运木材水泥,汗水浸透军装,石头磨破衣衫,却无一人喊苦叫累。军号,是我们最神圣的指令,更是坚不可摧的精神支柱。每一声号音里,都凝着对祖国的赤胆忠诚,载着对使命的坚定担当,更呼应着铁道游击队故乡传承的红色勇气。 一九七六年三月中旬,古浪军营的五年光阴,终被我妥帖收进行囊。摘下帽徽领章的刹那,复员返乡的脚步已然迈开,心底却翻涌着化不开的不舍。因身负特殊任务,我既未能参加那场热热闹闹的欢送会,也错过了与朝夕相伴的战友们合影留念,这份缺憾,成了此生难以弥补的念想。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战士复员、干部转业本是军营常态,可当离别真的落至肩头,对古浪军营的眷恋、对战友的不舍、对首长的感念,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虽仍穿着那身军装,但没了“三点红”的军人标识,胸腔里的失落感挥之不去。可“服从命令是天职”的信念早已刻入骨髓,我总觉自己还是那个守在西北边陲的战士。连首长亲自将我们送到古浪火车站,我们踩着斑驳的铁皮台阶,登上了返乡的闷罐车。 许是离别的氛围冲淡了往日的拘谨,候车间隙,我纵身跳下车厢,在站台边拾起一块白灰块,回身便在车厢外壁上用力写下“开往铁道游击队之乡”九个大字。西北的风拂过刚落的字迹,那是我献给绿色军营、红色古浪的告别,是刻给滚烫青春的最后碑文,更是写给往后人生的赤诚序章。我知道,自己会带着古浪的红色基因,回归那片孕育了铁道游击队的故土。白灰字迹引得过往乘客与车站员工纷纷驻足,艳羡的目光落下来,与我心中的骄傲撞了个满怀。入伍的初心、古浪的岁月、退伍的瞬间,自此成了记忆里最深刻的烙印,短短五年军旅,早已在生命里刻下一生难以磨灭的印记。 如今,我已离开军营整整五十年。半个世纪的岁月流转,鬓角早已染满霜华,可那熟悉的军号声,却始终在耳畔回响。它与古浪的长风交织,与枣庄的红色记忆相融,如同刻在骨子里的印记,从未淡去。每当无意间听到号音,心中便涌起无限感慨。那声声军号,是我青春最鲜活的见证,是生命最珍贵的馈赠,更是军魂传承的纽带。它时刻提醒着我,无论身处何种境遇、从事何种职业,都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永远坚守军人的本色与担当,不负古浪的磨砺,不负家乡的期许。
军号声声,穿越时空,在我心中久久回荡。它不仅是一段峥嵘岁月的回响,更是一种红色精神的传承,是生命里最激昂的音符。纵使岁月老去、齿落发白,我也必将以战士之姿,永葆朝气蓬勃的状态,在人生的道路上奋勇前行,让军魂在古浪的记忆与枣庄的故土间,代代相传、生生不息!(2025年12月6日)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 上一篇:《马兰黄氏赋》[ 12-06 ]下一篇: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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