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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袁袤翔:磨剪子唻戗菜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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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正想开车回老家看娘,忽听楼下有人在喊“磨剪子唻戗菜刀!”心里倐悠一动,瞬间想起了当年样板戏《红灯记》中的那位智勇双全的红色地下交通员,就有一种影像创作的激情在心头冲动。正好老婆对我说:“听到了吗?楼下有磨剪子戗菜刀的,听声音,好像以前的那位师傅,等他老长时间了,快招呼一声,别让走了。”于是,就冲着楼下大声招呼“磨刀师傅请留步!”接着,从厨房麻溜地搜罗出3把菜刀,兴冲冲地到了楼下,递给师傅说:“磨吧,你磨刀,我拍照,不反对吧?!”嘿嘿,人家没反对,我就回到楼上取来给相机,对着磨刀师傅,抓拍着一个个带着经典性的动作与神态。拍摄中,我头一句脚一句貌似漫不经心地和他聊天,问的都是我想知道的。他呢,边干活,边回答着我的各种话题。

            他说他免贵姓孙,家住台儿庄区马兰屯镇的于里村,今年65岁了。磨剪子戗菜刀40多年了。那些简易式的磨刀器管用?嗯,也有用,不过是当时有效,刀越磨会越不快的。有一些同行说,磨刀不能太用功,磨一回,用一年,咱们还挣谁的钱,不是自己断了自己的活路吗?我可不认可这个歪理儿。千家万户,谁家不用剪子不用刀?只要手艺好,不愁没客户。就像你家,还是去年我给磨的吧,还得等着我不是?念叨好久了吧?不是不来,是不好来。怎么不好来呢?进你们这个小区,得向物业交入门费了,不然进不来。你不信有这事儿?告诉你,一点都不说瞎话!

           正说着,老婆下楼来,手里又拿来一把剪子,向他问价。他说菜刀15元,剪子5元。老婆说,去年你磨刀8元,今年就15元了?孙师傅说,有些离谱是吧?不想想,眼下什么不在涨价?以前你们小区随意出入,如今开始收费了,一个月好几百,哪能挣得了那多钱啊?如果个个小区都要交费才让进,不涨钱,我瞎忙活还得贴钱不是?那些收破烂的也得交钱,交了钱就能进,不交钱就不让进。问我今天交没交钱?没交,偷偷溜进来的呢!

            说到这儿,孙师傅憨厚淳朴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得意与愧疚。我说好好好,不溜进来我家的剪子和菜刀就等不到你了,我拍照也没有你来当模特呢!我就对他说,能溜进来就好,说实话,业主们的生活需要你们提供的服务,物业是为业主服务的,他们没有向你们征收管理费的资质,也没有行政许可,是不是乱收费我不敢说,但是不交费就不让进,交了钱就能进,肯定不是业主们所希望的。他说,嘿嘿,你说了肯定不算。

            说完收费的事儿,我就想,这磨剪子戗菜刀的技艺,应该算是民间非遗吧,是非遗,就得保护,就得传承,就问及技艺传承的话题。接着我的话题,他说:技艺传承?有点难了。我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连个电话都不会打,手机倒是有,只会接听不会打,憋急了,就让孩子给设置好方便键,按照长幼顺序,设置几个号码,找谁按谁的代码。他说自己深知没文化的苦衷,就发誓让孩子好好上学,学到什么时候就供到什么时候。可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没上成学,初中毕业吧,都嫌念书头疼,都不干了。本想将技艺传给他们,他们却看不起这个行当,宁愿四处打工出大力,也不学这个。这不,我都65岁了,还成天在城乡之间到处串游,一来群众需要,二来自己也得挣钱吃饭,就干呗!

            孙师傅边说话边干活儿,戗得卖力,戗出坡度来;磨得仔细,磨出锋利来。然后把个刀刃儿横看竖瞄,用大拇指档来档去,用抹布擦拭得锃光瓦亮,还得再端详几遍,额头和鼻子尖上的汗珠儿亮晶晶地闪着柔和的光晕。3把菜刀1把剪子收拾停当了,将近两小时已经过去。我接过他双手递过来的刀剪,客气地说声辛苦了。他双手接过我递上的钱,由衷地说声谢谢了。然后将工具收拾妥当,推起那辆满满当当的三轮车走了,起步的时候,不忘打开挂在车把上的电声喇叭,瞬间,小区里再次响起他那粗犷爽朗的吆喝声——磨剪子唻戗菜刀!

            倾听着他渐飘渐渺的声音,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脑海里再次映现出当年样板戏《红灯记》中那位智勇双全的红色地下交通员的形象——嘿嘿,“磨剪子唻戗菜刀”,那还是一门很革命的经典行当呢!如今,新中国已经与时俱进地走过了65个光辉年轮,与其同龄的孙师傅还在走街串巷乐此不疲地“磨剪子唻戗菜刀”,这一很革命的经典行当,真是“自有后来人”啊!  (2014年9月1日)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


    作者: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 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14年09月0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