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润心灵】六月青云同待讲（随笔）

         昨日，一个春天，几个少小同学又聚，在老家的土地上，适逢旭日蓝天，春风徐来，麦田苍穹，举杯骋怀，酒杯叮当，饮尽老酒，横扫＂三野＂（野鸡野鱼野兔)，友情铮铮。当年风发意气情豪，同学弟兄，上天有缘，今生怎能难忘？

        “马思边草拳毛动，雕眄青云睡眼开”，每每想到曾经的校舍和同窗之情，就如战马思念戍边时一样浑身毛动、大雕念到蓝天一样睁开睡眼一样，虽然空间的距离远了，但互相心有所系，反而更加亲密，可能是孔子以后的儒生们积淀起的难得的归属感和圈子心里吧。一个电话的问候，谁家有个喜事的聚首，有事情的帮助，部分中的见面，见面后聊起了谁谁，一个眼神动作，一个茶叙，一顿美酒...，那段一起的岁月时光，正如那时酿造的醇酒，随着年代的久远而愈发的味美、醇厚和绵长。

        不是因为将要老去而喜欢恋旧和怀念，而实在是珍惜和怀念同学携手时期那段青葱岁月和青春时代所结下的情谊，那些蓝天般深厚的情谊：相互追逐着进取，纯洁干净的竞争，不掺丁点杂音的说话，没有心事无忧无虑的生活，饱含羞涩的朦胧，没有恶意的激情。

        那是自己心智的萌芽和看世间的萌芽期。学书懵懂时，书里有最美的春天。翻着语文算术和以后逐渐的增加的物理化学历史地理政治生物等等书，从拼音开始到能读写，从欣赏《荷塘月色》到最末页的古文，知道猿人黄帝秦皇汉武曹操唐宗宋祖康乾孙中山毛泽东，理解李斯岳飞文天祥辛弃疾的心声，秦桧李鸿章的无奈，孔孟庄墨荀苏轼等各大家文章，屈原晁错司马迁之屈，孔雁东南飞中焦仲卿妻的坚贞，屈原的离离骚骚；想到大漠孤烟直、长城长、西藏高、山川秀、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读到地图，看到“大鸡”，感觉前清的窝囊，近千平方公里大地上历来多不平静，知道从古埃及古希腊到现代欧洲英美的世界也不平静，正如知道季风地震水热发电飞机上天起飞的力一样不静；认识1到△∑℃㏒∞￠等符号代表的含义，把映射题做到微积分，知道商品交换、资本和哲学辩证唯物主义，知道细胞胚芽遗传，知道咬人的蚊子都是母蚊，知道元素周期化合价...囫囵吞枣的学，那时不知其实孔孟老墨荀子孟尝君汲暗汉祖等事件人物离我们那么近，不知道三国争锋地、古楚国吴国鲁国、陈胜吴广的起义的大泽乡、英勇惨烈的台儿庄大战、淮海战役等就在我们这或附近，有的抚手可得，或只几里，有的人物和事件发生在自己村上，秀才不出门，咋知天下事啊。当然，很多知识后来都已经过时或者后来没有用到，但追求新鲜知识的心灵之窗早已被撬开。

        我们读书一室，每当学累了、疲乏了，就互相鼓励，老师和家长们常说“你们现在学练的是看世界的小眼光”、“书里自有黄金屋，书里还有颜如玉啊”等等，翻着书中的“黄金屋”，看着书中的“颜如玉”。从懵懂到初步地知道这些以后，不知闻过小学的煤油灯、初中的汽灯、高中的电灯的味和光，大雁已经几回几返，操场上的小草已经荣枯多次，跑道几经换沙，我们的书己翻透了数十几百本，身高从米多增到一米七几，更不知用了多少瓶墨水。不知我们的老师熬过多少清晨夜晚、踱过几千公里的讲坛路、膝关节做过多少功。现在感觉，“青山已过万重山”，那时的一种被逼迫的、“被欺骗”和无奈的淡淡之心，其实成就了今日一种至美的心。

        “六月青云同待讲，过去身影未成忘”，同学间知根知底，有着一种后天相处的自然亲近。学提时代，与同窗志趣结伴，留连大河、山峰、芦苇荡等奇境，感受大雪、大雨中的倔强，也有风花雪月般的赏景、朗诵、吟诗等，激扬着青春和使不完的劲，结下了青少年的情谊。那时的学校基本坐落在村庄的一头或旷野，这样也给了我们更大的外出“打野”的机会。那时血是热的，身体是活跃不羁的。相互比着你拉几个单双杠，我举多多重的物；比着掰手腕谁能赢，比着100米800米500米谁的快；胆大地结伴到运河里游泳比赛，水浸泡到浑身乌釉，比到了到脚抽筋；甚至奔袭20里，去运河边看解放军的军演；去山上，根据传说中的故事去攀岩寻洞幽；暑假寒假其间几人又簇在一处僻静处团聚效游。    

        那时在一起，有最肆意至纯的心境。尤其高中住校时，是两个人喝着两分钱一大茶缸子的开水，就着咸菜，吃着每周从家里带来一次且可能三天后就长出黑毛绿毛的山芋煎饼也觉得幸福无边的时光，那时，是一个宿舍住着三十几名同学，谁在夜读谁在谈话谁在梦呓谁在磨牙谁在放屁都会能看到听到闻到而不觉得尴尬的时光，那时，也有偷懒不想上课尤其是冬天不想起床去早操而被老师冰凉的手摸索进热被窝扭着耳朵下床的尴尬时光。

        一起谈论武道、名人，敬仰领袖人物的作为。比划武术，喜欢武当少林，喜欢霍元甲李小龙，喜欢金庸、梁羽生等《神雕侠侣》、《七剑下天山》、《天龙八部》等。我们最敬仰的伟人毛泽东，1925年32岁时写的《沁园春.长沙》，之所打动人，就是包括我们在内的千百年来亿万学子学子的心声和写照，正恰同学少年，谁没想过携百侣激扬文字、到中流击水的激情呢？去享受万山红遍、鹰击长空的自由？

        那时也弄出些值得现在回忆的恶作剧。比如弄些生僻的如“忐忑”、”旮旯“、“问渠哪得清如许”中“渠”、“八百里分麾下炙”的“八百里”，这些现在看来幼稚的问题，相互难为...，那时的心地朦胧稚嫩而恣意。逢节日有的也学着大人一起去喝酒；有的偷吃试验用的糖，也有耍“流氓”的男生撩拨头发的，偷藏女生书籍的，男女间用小刀在课桌上划着各自的泾渭分明界限的，等等。有次，夜三点许郯城地震时也波及到我们这，半夜吓得学生光哧哧地向外跑，六神无主地站在宿舍外，老校长来到疏导安慰时，都围在校长身边，不敢远离，唯恐一离开，地震就把自己震没了一样，几个学生真被吓着了还是没控制住，就直接对着校长身上尿，真是”吓尿”，校长很敬业，说没事的。

        那时在一起，雨后有“大地雨后景，蝈蝈青蛙叽”的心情，见到明月夜就有“月胖旷野静，经天万家明，古来月光曳，最是心潮生”的感觉。秋天开学拔草看着大雁高鹤过，冬天教室感受脚里的冷，春天拿本书迎着燕飞来时舒服地趴在麦地的田埂，夏天看那女生的花裙子感觉美滋滋的，尤其是放学后，个个如麦场撒缰的小马驹，如天上放飞的风筝，走向旷野，踏青麦畛，在蓝天垂地，白云悠悠中恣意。

        当然，随着年纪的推进，少数同学有的去开拖拉机，去村上当会计了，有了转学别校了，我们的心多少也有了涟漪，有了旁逸斜出的心里，觉得自己学的和身体机能差不多了，也想跃跃欲试，其实当时不知，有的同学为了减轻家庭压力不得不提前离开课桌的，这时，都要给他们依依送行。

        校墙矮长，读书声朗，稚气脸前书桌亮；田野近平，渠水流清，看禾苗麦香耕牛行。毕业了，天高地远，各自的青春向未来和四方辐射。从前的大分头、羊角辫上，只是增加了些许白发，但没有“我”和“闰土”的隔阂，没有谁是“大款”，谁是“高干”等等的区别，相反，电话里，见面时，到了一块，“心距远点”的就文雅的称呼个名字，其余的仍然互相叫喊着学时的小名、诨号。其实长大后仍能互相叫着小名、诨号的才是最铁的情谊吧。

        运河南山，应还有南来北归雁，青石塔松，为同窗情意见证。（作者：张希龙   枣庄市峄城区房地产管理局）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