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日本帝国主义挑起“九一八”事变,我国富饶的东北三省陷入日军铁蹄之下,随之华北危急,京杭失守,华东不保,淮海危在旦夕。
1938年春,狂妄不可一世的日军,过黄河,陷济南,杀气腾腾地向徐州迫进,妄图贯通津浦线,循陇海西进,取道郑州,图谋武汉,以达到迅速灭亡中国之野心。
台儿庄地处鲁南,位于大运河北岸,为津浦铁路临赵支线与潍徐公路交汇点,扼运河之咽喉,为徐州东北之门户。欲取徐州,必先夺之。
从北面进攻的主要是日军的第5、第10两个精税师团。日军的第5师团从青岛登陆后南下,受阻于临沂;日军的第10师团沿津浦线南下,进犯滕县、台儿庄。尽管日军气焰嚣张,但却一阻于淮河,再阻于临沂,三阻于滕县,迎头挨了一记重击。而中国军队在这3次光辉的序幕战中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刘震东司令在莒县壮烈殉国,王铭章师长血洒滕县。与此同时,负责防守台儿庄的孙连仲第2集团军在台儿庄一线布下了口袋,中日台儿庄大战便拉开了帷幕。
1938年3月23日,日军骑兵在战车的掩护下向台儿庄方向冲来,与中国守军第31师骑兵团在康庄(今属峄城区)遭遇,台儿庄战役正式打响。日军虽遭中国军队顽强抵抗,但终以南洛、刘家湖为阵地向台儿庄城区发动猛烈炮击,我阵地落炮弹达七八千发之多。
3月24日,日军在飞机、坦克、大炮的掩护下,向台儿庄小北门大举进攻。日军的飞机在台儿庄城区上空盘旋俯冲轰炸,台儿庄城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爆炸之声震天撼地,小北门城楼及左右城墙多处被炮火摧毁,敌我双方在城墙缺口处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坚守台儿庄北门的186团l营在王震团长和姜常泰营长的指挥下顽强抵抗,与敌人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1营是新兵营,士兵入伍才半年,几乎全部牺牲在小北门。当晚,部分日军突破小北门,守卫小北门的181团3营官兵也牺牲殆尽。 · ,
3月27日,日军在9辆战车的掩护下,再次猛攻台儿庄,突破大北门,占领城东北角。第27师158团时尚彬副营长奉命率领七、八两连进城支援。八连冲上去仅半个小时,全连100多人全部阵亡。七连连长徐运泰,在机枪手阵亡后,抢起机枪向日军扫射,不幸腹部中弹,于是他同时拉响了两颗手榴弹,与爬上我军阵地的日军同归于尽。第31师185团2营营长颜省吾在腹部中弹、肠子流出的情况下,一手挽肠,一手指挥战斗,终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壮烈殉国。
日军的坦克横冲直撞向我反击,我军的一名士兵在日军坦克接近时,突然跃出战壕,猛力拉响了身上的十几颗手榴弹,随着一声巨响,日军的坦克变成了一堆废铁。这位大无畏的英雄战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战胜了敌人的钢铁堡垒,以自己年轻的生命捍卫了神圣的国土。
台儿庄战役中,中国的空军也赶来支援,并且迭呈神威。上尉副大队长何信率领我军14架飞机迎击日机17架,击落8架,在胜利返航时遭到24架敌机围截。敌我机群马达呼啸,上下翻滚,机枪的吼声响彻长空。韦鼎烈对准日军川原之机猛射,川原号机尾拖着浓烟斜冲附地。何信力战群机,胸中6弹,在油尽弹绝的情况下,仍强忍剧痛,全力驾机猛撞敌机,壮烈殉国,年仅26岁。
30日,日军对台儿庄的进攻达到了顶点。日军福荣大佐的第63联队攻入台儿庄东门后,施放催泪弹、毒瓦斯,致使我军伤亡惨重。尽管如此,全体将士毫不退缩。康法如副师长在日军轮番轰炸庄内时,被炸成重伤,仍坚持在一线指挥战斗。
台儿庄内的巷战打得相当艰苦惨烈。守城我军与攻入城内的日军,一个院落一个院落地反复争夺,一条街道一条街道多次拉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日军一度占领了城内2/3的地盘,我军仅踞东南一隅。日军同盟社曾对外宣称:“台儿庄一战,华方精锐之国民党军,已被我华北派遣军击溃,台儿庄已被我军占领,太阳旗已在台儿庄城内迎风飘扬。”然而敌人的美梦做得早了一些,为夺回失地,我31师官兵自告奋勇组织了57人敢死队。敢死队员们头戴钢盔,背着长枪,手提大刀,身上挂满手榴弹,分路插入敌人侧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敌阵,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大刀闪处敌头落,机枪扫射尸堆山”。受伤倒下了,便拉响身上的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我正面部队趁势向前突击,前后夹击日军。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肉搏拼杀,57人敢死队仅幸存13人,我方又夺回了城西北角阵地。
4月1日之后,战局胜负逐渐明朗。日军坂本支队和濑谷支队虽然在台儿庄包围了中国守军第31师,但在外线的西、南、东南、东北几个方向同时遭到中国第2军团、第2集团军的反包围。而且中国第3集团军孙桐萱、曹福林部也从济宁、大汶口等地对津浦线和沂蒙山区的补给线进行袭击,使日军陷入了被动。
台儿庄外围右翼防守部队第27师黄樵松部,布防在刘家湖、燕子井、刘桥、涛沟桥、五圣堂、邢家楼一线。战役打响后,该师不仅顽强阻击日军,而且为配合增援守城之31师,多次组织奋勇队夹击攻城之敌,使城内多处街巷失而复得。4月2日晨,日军步骑兵1700余人在战车10余辆的掩护下,分3路向27师阵地发动进攻。激战至午,日军又增援兵,并集中几十门大炮对27师阵地猛轰。日机5架也来助战,对中国军队阵地进行低空轰炸。27师官兵士气高昂,英勇抗敌,至死不退。日军在《步兵第十联队战斗详报》中有“凭藉散兵壕,全部守兵顽强抵抗直到最后。宜哉,此敌于此狭窄的散兵壕内,重迭相枕,力战而死之状,虽为敌人,睹其壮烈亦为之感叹。部使翻译劝其投降,应者绝无。尸山血河,非独日军所特有”的描述,可见战况之惨烈。
防守台儿庄左翼阵地的第30师张金照部,多次从三里庄、南洛、彭楼、板桥、于里绕道敌后侧击日军,与守城部队夹击进犯台儿庄城之敌,造成日军前后受敌。击毁敌坦克6辆,有效地牵制了攻城敌军的进展。
4月3日,战斗达到白热化。攻城日军新增兵力6000余人,战车50余辆,向中国守军阵地发起全面攻击。日军一度占领台儿庄城寨三分之二,台儿庄守军全线告急。第2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命令池峰城:“我们要用血肉之躯来填敌人的炮火,先用士兵来填;士兵填完了,你就自己上前填进去;你填过了,我总司令来填。有谁胆敢退过运河者,杀无赦!”池峰城师长抱着与台儿庄共存亡的决心,向全师官兵下命令:“台儿庄是我们全师官兵的坟墓!就是剩下一兵一卒,也要坚守阵地,任何人不得撤退,违令者严惩不贷!”守城将士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终将日军击溃。蒋介石也于4月3日从武汉飞抵徐州,并亲派他的副官居亦侨前赴台儿庄前线察视战况。蒋又调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抵徐州,协助李宗仁指挥作战。4月5日午夜,李宗仁率随员乘车直抵台儿庄郊外,亲自指挥作战。蒋介石并电令一直迂回在抱犊崮山区的第20军团汤恩伯部于5、6两日迅速南进,将日军压迫于台儿庄运河北岸,完成对敌合围。日军败逃。
在不足10平方公里的台儿庄城寨里,在日本侵略军飞机、重炮、坦克的反复轰炸和冲击下,中国军队不畏强敌,誓死抵抗,敌我双方轮番肉搏拼杀,血战16天。台儿庄,这座运河岸边的美丽小城,房无完房,墙无完墙,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日军的铁帽子堵塞了运河的水流,城内手榴弹的木柄碎片积存了寸多厚。曾亲自参加台儿庄战场清扫的第27师兵站少尉枪械员别志南在《清扫战场》诗中写道:“三千人家十里街,连日烽火化尘埃。伤心几株红芍药,犹傍瓦砾惨淡开。”
台儿庄战役,中国守军歼灭日军11984人,击落日机2架,击毁铁甲车7辆,缴获各种枪支万余、弹药无数。中国守军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3万将士做了国殇。
毛泽东在这次战役后一个月撰写的《论持久战》一文中说:“每个月打一个较大的胜仗,如象平型关、台儿庄一类的,就能大大地沮丧敌人的精神,振起我军的士气,号召世界的声援。”周恩来4月8日在武汉各界第二期抗战扩大宣传周第5日的广播词中评论台儿庄大捷的伟大意义时指出:“这次胜利虽然在一个地方,但它的意义却在影响战斗全局,影响全国,影响敌人,影响世界。”美国《华盛顿星报》报道:“中国军队在山东方面的胜利,打破了日军40余年来军事胜利的记录,为欧战胜利后又一伟绩。”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