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遗址博物馆在我国的起步较早,发展速度快,遗址博物馆逐渐成为大遗址保护的一种重要方式。对遗址博物馆的研究相对丰富,研究领域涉及面广。综观遗址类博物馆,具有保护、展示、教育三大主要功能。台儿庄博物馆与传统的遗址博物馆有所区别,但又有密切联系,都具有范围大、不可移动性、展品和藏品不可替代性、展品的断代性、专题性的特点。本文通过对遗址博物馆的分析,以期对台儿庄博物馆的展陈方式有所帮助。
一、遗址博物馆和大遗址保护的关系
遗址博物馆是博物馆中的一类,相较于国际上遗址博物馆的发展[ 196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关于保护景观和遗址的风貌与特性的建议》开始提出对遗址和景观应考虑建专门的博物馆],我国遗址博物馆的起步较早,发展时间较长。1958年,我国第一个遗址性博物馆——半坡博物馆建立,至今,我国遗址博物馆经历了50多年的发展史。关于遗址博物馆的定义,《论遗址博物馆学》一文曾经做过分析,该文先从遗迹、遗址的定义入手,最后概况出遗址博物馆的含义:就是在古文化遗址上建立起的针对该遗址文化进行保护、研究、陈列的专门性博物馆[ 吴永琪,李淑萍,张文立:《论遗址博物馆学》,《文博》1996年第1期]。遗址是考古学研究中的主要内容之一,可见,遗址博物馆的定义来自于考古学上的概念,因此遗址博物馆与考古学必然会有密切的联系,它是目前较为热门的学科——大遗址保护的一种方式。
大遗址是建立在遗址概念基础上的相对概念,是中国独有的概念,这与我国的考古环境有关,通过考古发现的很多遗迹规模大,如安阳殷墟、汉长安城、唐大明宫、高句丽五女山城等。基于这种情况,我国在遗址保护中逐步提出了“大遗址”这样一个定义。虽然大遗址保护的内涵更加丰富,但是它的出现却要晚于遗址博物馆,我国在20世纪50年代就开始兴起遗址博物馆,而 “大遗址”这一概念苏秉琦先生在二十世纪80年代讨论“古城、古文化、古国”曾提及,国家文物局于上世纪90年代初期在河北南戴河首次召开了关于大遗址的会议。1997年3月国务院在《关于加强和改善文物工作的通知》中第一次明确提出“大遗址”这一说法,并强调了应将该类遗址的保护工作纳入当地城乡建设和土地利用规划。也就是说,在我国,先通过博物馆的形式对一些重要、典型的大遗址进行保护,这是由于博物馆是对文物进行保护和典藏的一种行之有效且成熟的一种方式,于是,在最初的遗址保护中,就自然而然运用了这样一种方式。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文物保护的思路也逐步开阔,尤其是对大遗址,这样一种覆盖面广、规模大、形式特殊的文化遗存,需要寻求多种保护手段和方式。于是又出现了遗址公园、旅游景区、森林公园、遗址历史农业文化园区、遗址展示区等等形式的保护和利用模式[ 李海燕、权东计:《国内外大遗址保护与利用研究综述》,《西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3期]。
二、遗址博物馆的研究概况
遗址博物馆的发展是在我国考古事业发展的基础上逐步兴起,并取得突飞猛进的。比如最开始建立的半坡博物馆,是由于半坡遗址的发现和进一步考古发掘;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由于兵马俑坑的发现,为了就地保护和陈列展览,而建立了秦兵马俑博物馆;以及采用先进保护技术的汉阳陵博物馆,也是在阳陵发掘后为了实现保护和展览功能而建立的遗址类博物馆。目前国内已建造了许多遗址博物馆,例如:北京周口店遗址博物馆、浙江余杭良渚文化博物馆、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北京琉璃河燕都遗址博物馆和山东临淄齐故城遗址博物馆等。而且随着保护技术的进步,遗址类博物馆规模逐步扩大,从小型的博物馆扩展到大遗址保护,如集安高句丽遗迹、殷墟以及西安大明宫等大遗址都展示了成功的范例。随着遗址博物馆的逐步发展,遗址博物馆涉及的内容也逐步扩大,不仅包括相关的陈列展览和文物保护,也涉及到科技、考古、建筑等方面。遗址类博物馆的研究也逐步丰富,主要包括博物馆的建筑、陈列、管理、教育等等方面问题。1999年吴永琪、李淑萍、张文立编辑出版了《遗址博物馆学概论》[ 吴永琪,李淑萍,张文立:《遗址博物馆学概论》,陕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将遗址博物馆学作为博物馆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提出,这是首次将遗址博物馆学看做一个单独的领域。该书探讨了遗址博物馆的性质、定义、特点,以及学科性质、任务和研究方法。除此之外,还有就遗址博物馆的某一个方面作研究探讨的文章,如:
1、建筑角度:《汉阳陵帝陵地下遗址博物馆建筑设计探析》[ 张平、陈志龙、李居西:《汉阳陵帝陵地下遗址博物馆建筑设计探析》,《工业建筑》,2008年第7期]一文,对汉阳陵博物馆的地下博物馆的主出入口、交通流线组织、剖面设计等方面做了介绍,该文认为地下博物馆相对于地上博物馆建筑耗能少,在文物保护方面,由于地下热稳定性、抗震性、隔离性等特点更明显,因此在对文物保护方面先进技术能够得到更好地体现。《遗址博物馆的建筑与环境》[ 杨瑾:《遗址博物馆的建筑与环境》,《中国博物馆》,1999年第2期]一文分析了遗址博物馆的三个显著特点:“不脱离原来的环境”、“内容相对单一”、“遗址分布的不均匀、不规则决定了遗址博物馆的布局只能因地制宜”。在一定程度上,遗址博物馆的馆址是确定的,无从选择的,因此,作者接着从这三个特点出发,用实例说明遗址博物馆的建筑与当地环境结合时需要注意的一些问题。《机遇与挑战:遗址博物馆设计的现状分析》一文从设计美学的角度,对遗址博物馆建筑设计上存在的困境进行了分析,认为建设条件的制约、展陈设计理念的滞后和建设管理上的某些不规范操作制约了博物馆建筑设计的完美呈现。
2、陈列方面:1985年鲁琪发表题为《北京大葆台西汉墓博物馆复原陈列的探讨》[ 鲁琪:《北京大葆台西汉墓博物馆复原陈列的探讨》,《中国博物馆》,1985年第1期],探讨了大葆台西汉墓博物馆的复原陈列问题,首次意识到遗址博物馆陈列的特殊性。孙霄的《西安半坡史前文化村陈列布局设想》[ 孙霄:《西安半坡史前文化村陈列布局设想》,《中国博物馆》1987年第3期]一文对西安半坡遗址文化村从静态陈列、动态陈列两方面做了构想,并列出陈列大纲,提出陈列中“活、精、俗”的原则,并对设想的陈列做了生动、细致的描述。潘红耘的《古铜矿遗址陈列初探》[ 潘红耘:《古铜矿遗址陈列初探》,《博物馆研究》1985年第3期]一文总结了古铜矿遗址博物馆陈列的特点:1、有固定永久性陈列,2、陈列的重点是遗址,3、专业性强,4、受到人为和自然的破坏,5、遗址内容较为枯燥。文中根据特点对古铜矿遗址博物馆陈列做了相应布局的设想。另外还有有米景周的《试探汉画像石的陈列方式》[ 米景周:《试探汉画像石的陈列方式》,《博物馆研究》1987年第1期]也对汉画像石的陈列方式作了探讨。
3、功能方面:《关于遗址类博物馆传播功能及相关问题的研究》[ 李鄂权:《关于遗址类博物馆传播功能及相关问题的研究》,《中国博物馆》]主要分析了三个方面的问题:传播方式、传播功能、传播效果。遗址博物馆有鲜明的主题,突出的特点,相较于其他专题和综合博物馆,更容易让参观者步入相应的时空场景,联想到当时的历史背景,能够给观众提供当时的历史氛围,传播功能体现的能够更加充分。白岩的《论我国遗址博物馆的存在价值及发展》[ 白岩:《论我国遗址博物馆的存在价值及发展》,《北京博物馆学会第三届学术会议文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1年]一文从国际博物馆发展的趋势看到了遗址博物馆的优势所在,并指出了遗址博物馆存在的问题和挑战。《遗址博物馆学概论》一书中专做一章——遗址博物馆的社会功能,详述了遗址博物馆的社会功能,包括智慧的启迪作用、美育的陶冶作用、知识的普及和提高作用、爱国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教育、国际文化交流的作用等。
4、科技角度:《土遗址博物馆室内热湿环境测试与分析》一文对汉阳陵帝陵外葬坑保护展示厅室内空气热、湿环境进行了测试分析,肯定了展示厅的优点:展示厅保护区与游览区分开的分区保护模式在保护文物和土遗址同时,兼顾了游客人体舒适度的要求,作为全地下建筑,控制室内温度和湿度方面具有天然的优势。但展示厅仍存在问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如:展示厅内存在结露与土地开裂的矛盾、适宜土遗址保护的温、湿度的控制范围,文中并对展厅内存在结露的原因做了揭示。
5、管理经营方面:《中国城市遗址类博物馆开发模式研究》[ 艾进:《中国城市遗址类博物馆开发模式研究》,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2011年9月]一书收集、整理和总结了国内外博物馆的发展历程以及博物馆各个时期的概念、定义、分类标准,在此基础上,对城市类遗址博物馆的基本概念和研究意义做出了说明和分析,并提出扩展旅游产品和体验是我国现代城市遗址类博物馆的未来经营理念和基本发展模式。该书创新性的提出了城市遗址类博物馆的定义,并将体验经济的有关原理引入到博物馆旅游的研究中,对遗址博物的开发经营有启发性作用。
三、遗址博物馆的功能
综上,我们能够总结出,遗址博物馆具有三大主要功能或者说是目的:保护、展示、教育。
首先,保护功能。遗址博物馆不同于传统博物馆,传统博物馆更多的是陈列功能。虽然,展厅也需要给文物营造一个恒温、恒湿的良好环境,但藏品的保护更多的是在库房内完成的。遗址博物馆一般在原址上建立博物馆,博物馆在营建时就要考虑对遗址的保护。采用何种陈列手段既能起到保护作用,又不妨碍展览是遗址博物馆必须要权衡的问题。如汉阳陵丛葬坑展示厅,就建立在汉阳陵丛葬坑之上,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必然是如何保护遗址,而汉阳陵博物馆外葬坑展示厅建成开放于2006年,是中国乃至世界在土遗址保护展示领域最先进的博物馆,该博物馆在设计理念、文物遗址保护环境、文物保护的技术、文物遗址展示方式、建筑结构构造、建筑节能、建筑材料等方面采用一些特定的技术,比如:应用复合中空的电加热玻璃,采用粗陶粒透水蓄水砖应用于遗址博物馆内墙等等技术手段来对文物遗址进行保护式展览[ 《汉阳陵帝陵丛葬坑遗址博物馆》,《建筑与文化》,2010年第10期]。
其次,展示功能。展示是博物馆的一个重要功能。梁乔认为遗址距离人们的现实生活常常是遥远的、生疏的,需要一定的展示空间和手段使人们对遗址有所认知,博物馆展示空间形象与意境的构建是和遗址的历史环境、文化氛围息息相关的。人们通过对特定历史意境的感受而逐步认知遗址[ 梁乔、梁华:《遗址博物馆——遗址展示空间意象创造》,《四川建筑》,2002年第2期]。遗址属于一种露天的环境,而遗址博物馆刚好就是将这种室外的环境纳入到室内的的一个中介。将这种露天的环境纳入室内,采用室内陈列的形式呈现给观众,可以通过各种室内陈列的手段,如灯光、图片、展板、多媒体、影像等形式营造各种场景,加以辅助展示,能够达到更好的效果。如汉阳陵博物馆中有一个展示:“幻影成像”,就是采用国际上最先进的影视成像技术演示当年真实历史事件的幻影成像节目。它利用虚拟成像的技术和光学原理,通过人的错觉营造出超现实的奇幻瑰丽的效果,使多媒体舞台上的动态三维人物与舞台背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再次,教育功能。遗址博物馆通过对遗址的保护、展示,最终是为了将这些遗址更好的传达给广大观众,观众能从中获得一定的知识。许多遗址博物馆中的文物是古代典籍和现在教科书中缺乏的,因此参观遗址博物馆可以获得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即使书本上有的,也比不上在遗址博物馆中看到的更直接、更容易接受。如半坡遗址博物馆反映的是史前时期母系氏族社会的情况,只有亲自去遗址上看一看,才会对六千年前的我们的祖先是如何同大自然进行斗争、如何一代一代繁衍生息的,对当时的生产力及社会生活状况有一个感性的认识。
博物馆要实现教育功能,就要考虑到如何吸引观众走入博物馆。在博物馆对公众免费开放的时代,遗址博物馆仍然需要收取门票,虽然,这是由遗址的脆弱性决定的,因为遗址容易受到破坏,收取门票主要为了控制客流量,对遗址起到保护作用。但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博物馆的吸引力,而且遗址博物馆大多在城市的外围,远离市区,交通相对不便,这一点也限制了观众的参观脚步。在教育功能中,博物馆需要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将展示做的生动形象,吸引观众兴趣,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在使观众在兴趣中获得知识。
四、台儿庄古城博物馆建设中需要注意的问题
台儿庄是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古城。西周时期,台儿庄属于古徐国;东周时期地处齐、鲁、楚、宋几大国交界处,成为它们必争之地;明代时,为避免弯路,对京杭大运河截弯裁直,山东境内运河最南端流经台儿庄,台儿庄在元、明、清三代是运河漕运中繁忙的一站;二战期间,日本入侵中国,占领济南和南京后,为了实现迅速灭亡中国的目的,迅速开始从济南南下入侵台儿庄,于是发生了抗战史上著名的台儿庄战役。台儿庄在我国历史发展的长河中不时激起浪花,让这条长河激流奔腾。这是一个历史悠久,文化内涵丰富,底蕴深厚的地方,能够吸引在忙碌的现代社会中生活的人们在此驻足。
台儿庄古城博物馆的建设有别于一般的遗址博物馆,《论遗址博物馆学》一书提到:“对于那些虽有历史人物活动过的地方,但旧迹不存,现代人为地搞起的人文景观,既无原址文物,也无原来风貌,一般不应算作遗址博物馆,只能视为人造景观”[ 吴永琪,李淑萍,张文立:《论遗址博物馆学》,《文博》1996年第1期]。
首先,台儿庄古城博物馆的建设,不牵扯到对地上建筑遗址保护的问题。但是台儿庄古城中,最为原汁原味的则是古运河,对运河的保护以及利用是古城博物馆建设的基点。这是一种双赢的运作模式,古城依托于运河打响旅游的旗号,运河则可以依靠古城的建设充分发挥其水路交通的作用。
再则,台儿庄战役是一场深入人心的战争,因此占有重要地位。正是由于这场战争,台儿庄在国人心中名称响亮,也正是由于这场战争,台儿庄这座曾经古色古香的小镇毁于一旦。台儿庄古城建设中,运河风貌我们可以重现,因为运河仍在,运河之水川流不息。而战争的场面,我们无法复原,对于那场战争的回忆,我们只有通过照片、仅存的断壁残垣供观众凭吊。虽然我们无法用实物向观众呈现战争场景,但我们可以利用现代科技手段模拟当时的场景,就像汉阳陵博物馆“幻影成像”节目,利用虚拟成像的技术和光学原理,营造了一个舞台,通过不同背景的烘托,一个个历史人物依次登场,生动逼真的画面令每一位观众沉浸其中,仿佛回到了大汉时代。当演出结束时,灯光一亮,所有人物瞬间消失,不知所踪,只剩下舞台背景依旧。对于战争场景的体验,台儿庄博物馆也可以利用这种手段,让观众真切感受当时的历史硝烟。
可以说,运河和台儿庄战役是台儿庄城市遗址类博物馆建设中需要充分挖掘的资源。运河不应仅仅作为一条景观河流淌在台儿庄古城内,成为一个点缀,而应该真正的让它运作起来,充分展现它曾经在水陆交通中的重要地位。台儿庄战役的表现则需要运用多媒体的形式向人们呈现。将二者作为台儿庄古城的强势品牌,台儿庄的名字则会更加响亮。(齐耐心)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