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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姚纯韶:父爱如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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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庄稼汉的儿子。在姐弟五个当中,我数老小,父母及全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巴望着我能从黑土地走出一个不落的太阳——扬眉吐气,光宗耀祖。然而我的前程并非家人所望,几度考试均被淘汰出局名落孙山。

            我是在父母和哥哥、姐姐的呵护中长大的,落此境地全家人没有半句责备。在我困惑、迷惘之际倒是父亲点亮了我前进的明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只要有志气,有信心,靠自学是完全可以闯出一片新天地的。”父亲简短的话语给予了我无穷的力量。
     
      1984年秋收后的一天,我正在家中看书,当时乡广播站负责宣传的同志在村书记的引介下找到我说,广播站准备近期开办一个新闻节目,想邀请我为其采写新闻稿件。在我迟疑之际,旁边抽旱烟袋的父亲听后乐不可支地说:“写稿上广播,俺韵儿准能行。”
     
      在父亲的怂恿下,我尝试着把村内的一些好人好事,致富典型写成稿送去,没想到十有八九被采用。父亲和家人听了广播,都觉得从我身上又重建了曙光,一脸的灿烂,就连村里人听后也把我看得出息了。后来父亲还专门召开家庭会,讨论并通过了-------一切为我的采写让路。为了鼓励我多写稿子,上广播,父亲又专程派姐姐去集市为我添置了一套新衣,买回了一辆自行车。我全副武装,好不激动。
     
      为了写好新闻,多出好稿,我把视野由村内放到村外,又由村外放眼社会,杂谈感想、新闻故事、人物通讯、群众呼声都成了我的采写焦点。逐渐地我的稿件也由乡、区、市、省,直到中央电台也有了我的声音,各级报纸、报刊也有了我的“豆腐块”。功夫不负有心人。耕有所获,历时两年我累计发表各类稿件近千篇(件),同时我也先后被区、市电台及《农民日报》聘为特约通讯员。我的名气大增,父亲更是喜上眉梢。为了给我创造更大的发展空间,父亲还暗自花费了半个肥猪钱让二哥到邮局为我订阅了《枣庄日报》、《农村大众》、《山东法制报》、《青年记者》、《山东青年》等报纸、报刊,每当我捧在手里阅读,心里总是热乎乎的,心潮涌动。这字里行间隐藏着父亲的多少血汗呀!
     
      1987年8月,我应招代课教师,并以优异的成绩录用。这是我生命中的又一次转机。可此时的父亲年逾六旬,大家庭也随着哥哥、姐姐的相继成家而解体。如果我去代课,这无形将给父亲带来多而繁的劳作负担,况且母亲还得照料家务,看护年幼的侄子、侄女。我于是打算放弃代课,继续我的业余之路。当我把想法告诉父亲时,从来没发过火的父亲显得异常激动,“我的岁数虽然大了,但人老骨头硬,侍弄这几亩田地还是应付得了的。”父亲磕了一下烟斗,“你就放心干吧,忙的时候还有你哥哥、姐姐候着呢!”当我说工资不足百元时,父亲近乎怒不可遏地训斥道:“教孩子识字学文化,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难道孰轻孰重你还掂量不出来?”父亲的心胸那么明朗,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从事教学工作以后,虽然忙中偷闲可以帮着父亲去打点田里的农活,但那毕竟是有时候的,况且播种、锄地、收割之类的农活干起来,我也是笨手笨脚。每当看到头发花白、背弯如弓的父亲在田间播种、收割,在骄阳下挥汗如雨时,我总有一种负疚感。
     
      为了减轻父亲的劳动强度,我时不时调课帮着料理,可每次都被父亲严厉的目光挡回-----“这怎么能行,种好庄稼是一季,可耽误孩子是一辈子啊!”父亲还常常告诉我:“你要知道孩子就像咱田地里的庄稼苗,只要你用心管理,还愁不会没有好收成吗?”我没有理由不听父亲的,我把父亲的话当做座右铭,时时鞭策着我呕心教育,情寄讲台。
     
         勤奋的工作、出色的成绩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和青睐,1995年通过考试,我被破格推荐到区教师进修学校学习,成为一名聘用制教师。这着实让我欣喜若狂了好一阵子。可通知书到后,我又傻了眼,学习期间各种的费用高达七千余元。这对我们这个仅靠种田过活的三口之家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我退却了,但父亲硬是用他那老弱干瘦的身躯支撑了起来。父亲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但钱仍相差甚远,他就亲朋好友的挨家求帮,最终凑齐了这笔费用。
     
      日月如梭,两年的学习飞逝而过,但对年老体弱平时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往嘴里边放的父亲来说,确是难以承受之重。父亲这两年的辛劳与苦楚只有我们家的责任田和田地里的庄稼才体会得最深,了解得最透·····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毕业实习不到半年,一场病灾洪水猛兽般地给父亲73岁的生命无情的划上了句号。望着父亲的灵柩,没尽丝毫孝道的我只有泪干肠断地回忆着他弥留之际的那句“我唯一不安的是没给韵儿操办婚事······”
     
      我带着极度的悲恸和愧疚之情和家人料理了父亲的后事。因为在学习期间,我曾立下誓言,等到学业完成涨了工资,一定要让他老人家过上几年闲静的日子,好好安度晚年,可没想到父亲竞走的如此突然。
     
      父亲已过世五个年头了,我亦成家并有了一个三岁的聪慧伶俐的女儿。我们的家就安在学校,校园的周围都是农田。闲暇之余,我和妻子携女相伴而行。散步在田间小道,我总是向爱人讲述着田里的庄稼和记忆中的父亲。当我们冷落旁边的女儿,她总是兴趣盎然地趴伏在我的肩膀上,咿呀地诵读着我曾教过的那首小诗:
     
    父亲的腰是弓
    父亲
    用尽了力气
    将这张弓拉满
    我是箭
    从褐黄的土地射出
    带着父亲的希望和不安

    寻找新的靶环······
     
      听着听着,满田的庄稼不知不觉模糊了我的双眼······

                                                                                                                                          (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编辑)


    作者:古城台儿庄网社教部 来源:台儿庄新闻网 发布时间:2015年05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