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在一社居街道的住户门前,看到一位衣着光鲜的户人呵斥前去的乞讨者。心里就起了小疙瘩,我虽不能解决乞讨者多大问题,不自诩多高尚,但至少对他们表个同情还是应该的。当然,呵斥者给出的理由是曾遇到行乞的骗子。他以为这位可能是其同伙,或又是另一类骗子,以至于迁怒到每个乞讨者。虽然,目前社会有众多的骗子,充斥了各个行业,但试想如果一个家居正常而通过当乞丐去骗的话,可不是一般的高人,必定有过人之处,你的呵斥反而更增加你的危险。
在中国这块农业大地上,有时,由于社会或朝代大变革、家庭大变故等暂时困难,以及个体自身能力智力缘故,长期无法或困难地得到生活必需品,等等,经常产生一个特殊群体——乞讨者。每个时代都有,包括被世代歌颂的盛唐和大国的现今。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各部相同。乞讨者,带着这样那样的满腹辛酸,穿着多日不洗的旧衣,拿着破碗,挎着小筐,手持防身打狗棍,到人门前,低人一等般的乞求,不到万不得已,谁有愿意干这没有脸面的事啊。虽说困难者有政府或亲朋乡里的相帮,但当地社会资源就那点,乡里亲朋境况也好不到哪里,而人,从心理学上讲,长期接受同一地方的亲朋帮助,自卑的心理更加复杂。
当人身处绝境时,才是检验做人的道德和守法底线的时候。管子道:“仓廪实而知礼节”,意谓家廪空空的贫穷者一般不能做到守住礼节,因此社会就增加欺骗、偷盗、抢劫、砍杀等恶意的几率,而乞讨者作为穷人,却守住了道德和守法规的底线,是世界值得庆幸的。如果,当这个人类世界到处都无乞讨者立足的话,就是强盗和小偷盛行时,叫花子总比小偷抢劫者好。
乞丐都不是继承和遗赠的。以前没做过,不能说明以后不会做,现在没有不代表祖辈没有。紫禁城原是爱新觉罗氏的家,莫斯科曾经向成吉思汗陵的后代进贡。谁都没有把握自家两代以前和今后不加入其行列,虽然可能是短暂的行乞,谁人都没有把握天一直风调雨顺,谁家都没有把握家庭一直平安吉祥,谁都没有把握自己事业身体一直好下去。所以,居安思危,善待乞者,就是善待自己和自己的心。
乞丐和乞讨盛行多寡,决定于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土壤,而此事自古有之,尤其到明朝最为盛行。中原的皖豫苏鲁相当一大片,自明朝初年至今,积淀了大面积的乞讨文化,盖因明初的国家政策而形成的丐户。元末,元朝已经是春天的冬风,毫无力尽,朱元璋的主要敌人不是元朝庭,而是与其分庭抗礼的南方汉族军事集团,如陈友谅、张士诚等,长江的三个集团,西是陈友谅,中是朱,而东南富庶地有张士诚把控。由于富庶,张士诚能轻易获得丰厚的战备物质而与朱拉锯。当最终朱元璋拿下东南后,苏浙广大地区的富户开始倒霉了。朱元璋命令东南的全部富户,除不可移动的房屋等外,所有家人、资金和技术一点不留都强制迁移到他老家凤阳附近居住,并规定所以移迁人员,任何人不得回苏浙老家,违令者可想而知。朱元璋通过这个措施,一是通过迁移,报复与他作对的失败军事强人的曾经资助者;二是迁入地凤阳有最强最忠诚的军事看护实力;三是富庶地的房地产等充公,使当地军事和行政官邸投入简单化;四是老家凤阳有充足的人员包括女人、资金和技术等注入。但是这一政策,真是要命的,使江南所有富户,一夜间从天堂掉进地狱。有不从者被杀的,有不服者自杀的,当然大部分还是忍辱而迁徙。谁人不思念故土?习俗上逢年节还要为祖宗添坟烧纸,怎么办?这些迁徙户的家庭因变故,一般都贫困不堪了。到每年春节前忙完后,他们每家就出一至二人,带点盘缠,穿着破衣,挎着篮子、筐子,里面放个破碗,手执一支打狗棍,装扮成乞丐,一路东南回家,去看看、祭扫并带把乡土再回来,路远迢迢,要折腾到来年春种。逐渐地,中原大地,每到春节前,如南飞的大雁一样,就有成群结对的人冬走春来,看管的军士先前还进行干涉过问,继而同情,只要春季回来,不影响生产就不追究,社会上,谁也不歧视乞讨户。自此以后,皖东、豫东、鲁南和江苏大地上,形成一个乞讨群体奇景,并由此逼出和形成出深厚的乞讨文化、乞讨道德和乞讨习惯。
乞丐和乞讨,不丑,我觉得,因为我当过,两天。上世纪八十年代,三年高中结束,因故要离乡报名高考(读书人为了前程嘛),借上同学的自行车,第一次出那么远门,也没计划路线(当然当时也不知道)和时间,懵懵懂懂,就出发了,在粮尽钱光后,还没办完事情,举目无亲朋,离家直线尚百里,何况当时还要绕道没法,乞讨呗,四顿饭,遇到都是好心人。好在我能在那难堪的境地,能放下高傲的心智,当个乞讨者;好在能在那种饥渴的时候,为了生存,没像一些人一样去当小偷,当抢掠者。这不,没当坏人也挺过来了,不好吗?乞丐和乞讨,很雅,伟人觉得,毛泽东做过。二十岁时候,伟人正意气风发,为了锻炼意志,了解社会,在暑假里,与一同学约定不带一分一文一餐到附近及县乡调研。他们穿草鞋,拄竹杖,渴了饿了就乞讨。有一天,到了一县,听说该地有一姓刘大户,曾是翰林,便想多讨一些盘缠。俩人见到翰林,说明来意,并通过写诗换取盘缠和食物,俩即席和吟《七绝·赠刘翰林》“翻山度水之名郡,竹杖草屡谒学尊。途中白云如晶海,沾衣晨露浸饿身。” 翰林为他们的才气和意志感动,于是这次高雅的乞讨,得到相当于现在职工一个月的平均工资。乞讨和诗雅、雅量,刘翰林和毛泽东等成为美谈。乞丐和乞讨,不丑,朱皇上元璋当过,在他十几二十几岁时候;世界其他大小人物,当过,就不一一赘述。
乞丐和乞讨,盖因穷困潦倒而为之,获得必要的果腹和滋养身体的物品。当然,在生活中,尚有另外一些人,吃饱了喝足了,却要当乞丐,也在行乞,做着缺什么乞讨什么。他们官小,行乞要官;地位低,乞讨要地位;财少,行乞别人的给予,想发大财;待遇低,乞讨要待遇。凡此种种,欲壑难填,总是感觉缺什么,感觉到缺什么,就想法要什么,没了道德,没了底线。往往是等到什么都有了,又把自己弄丢了。这样看来,讨饭的乞丐是高尚的。
人是天地的一位旅客,人是光阴中仅存三秒的过客。要辉煌三秒,首义应有包容胸怀,善心禅意。丐有邦,乞有道,乞群丐类中也不乏义士和多情之人。就历史上毛泽东的夏日乞讨,朱元璋当乞丐和尚,杜甫边乞边诗…,数不清的芸芸众生,卓越伟者,都是在维持最基本的生存果腹后,在知世界艰难中生存和奋发有为的,从而做到为丐不当贼。而那些求官一任,富甲一隅的名流,为达到目的,也曾当过乞者丐者,有的做的事情还不如乞者丐者。从某个角度讲,世人皆丐,每家都乞,虽然有人感觉名不好,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所以,劝诸君要善待而不要嘲笑、指责和攻击乞讨者。(本文作者:张希龙 现供职于枣庄市峄城区房产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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